第8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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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韓婷把筆記本蓋了下來, 對著門口道，“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工作人員，他走到韓婷面前，把一包東西遞到了桌上, 韓婷接過一看, 發現袋裏都是一些信件。
“韓姐, 網上的事你知道嗎？這些觀眾還寫了信寄到前臺, 我拆開看了幾封, 都是在問我們關於直播內容的事情。韓姐，我們要不要在微博中解釋一番。”
韓婷沒有回答他，而是抽出幾封信大致地了起來。內容都是問嘉賓去的地方是不是有鬼, 每次直播都突然中斷是不是因為有鬼幹擾了，甚至有人在信裏直接提問，觀眾在第三場直播中是不是被催眠了, 畢竟一下子許多觀看的人都“暈”了過去。最重要，有一名筆者在信裏說道錄屏的事情。
這名筆者發現，《13個直播地》沒有公布錄屏權限，甚至連重播也不存在。沒有錄屏不奇怪, 奇怪的是鮮少有直播節目會禁止民間錄屏的權限。畢竟一個節目在線觀看的觀眾總是有限的, 重播或者錄屏才會有機會被更多的人看到, 從而吸引他們關註最新的直播節目。
這兩天有許多的人想要翻找出《13個直播地》的錄屏, 然後都發現，竟然一個重播的內容都看不到。之前不是沒人發現，但是人言輕微, 即使說出來很快也被其他言論壓了下去。
大家都做一件事的話其他人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大家都做反而你不做，那麽你就會成為人群中的怪類。很顯然，現在《13個直播地》就是這麽一個怪類的存在。這個直播節目受歡迎程度不低，看的人也不少，為什麽恐怖直播不開放各種重播和錄屏的權限呢？
難道裏面的直播內容有什麽特別的？不僅僅是這個筆者產生了這樣的疑問，許多關註恐怖直播的觀眾粉絲經過這兩天網上直播中斷問題的發酵，也開始反思起了這個問題。
在現在的國家裏，法律保護了各職業的知識產權，如果未經允許私自抄取創造者的作品，例如說截取直播的錄屏發布在網上是犯法的，輕則賠款重則有期徒刑三到五年不等，根據程度的不同，有期徒刑甚至會拉長。
韓婷陸續又發現了好幾封是問錄屏和重播相關的事的信，她推了推眼鏡，把這些信全部撕成碎片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中。
工作人員看到她這個動作眼神閃爍一下便低下了頭，只聽韓婷說道，“讓水軍把這些消息壓下去，至於後面要怎麽做，等上頭的指示。”
“可是如今網上輿論很難操控，水軍怕是……”
“你按著我說的去做就行，我不喜歡別人反駁我的決策。”韓婷打斷了他的話，沈聲道，“我的意思是盡量拖延更長的緩沖時間，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工作人員醒悟過來，連連點頭，“是。”
韓婷揮手讓他出去後，就走到門前把鎖給鎖上，然後又轉到窗前把窗簾全部放了下來，房間一下子就封閉黑暗起來，靜悄悄的，只聽到滴滴的手機撥號聲。
當電話接通後，韓婷便挺直了身板，畢恭畢敬地喚了一句。
“老板。”
電話裏傳來了沈重又緩慢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良久，一道清亮的好聽的男聲傳了出來。
“韓婷，我以為你能處理好。”
韓婷聽到他的話，瞬間就繃緊了臉頰，語氣略有些急切道，“老板，我……”
“我什麽，你打這個電話給我不就是證明你的無能了嗎？”青年涼薄的淡笑道。
“老板，對不起。”韓婷低下了頭。
“所以呢？”
韓婷呼吸急促，卻是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青年這個問題。
“韓婷，還記得我把這個節目交給你時對你說過的話嗎？”青年的聲音冷冷咧咧的，像是冬天裏緩緩飄落的雪花，“只要能賺錢，我們就應該什麽都利用起來，世間道德與我們無關。”
青年笑出聲，“你打這個電話來，是想問我關於這兩天網上的事吧？”
韓婷握著手機的手已經濕黏黏了，她應道，“是。”
“就事論事就行，設備是我們弄壞的嗎？直播中斷我們開始會想到嗎？”青年輕輕一笑，“我們也完全不明白節目為什麽好端端會中斷啊，也許是……真有鬼呢？那些地方本來就一切成迷，鬼要讓觀眾看不到，觀眾找我們，你不如讓他們去找鬼們。錄屏和重播不用開放，你直接把之前的直播地點公布出去，讓那些好事者自己去探查個究竟。”
“網上怎麽吵我不想知道，看直播的人會不會減少我也不在乎，這個節目一直有人參加就行，不管是演員明星還是素人，只要你能幫我把這個節目做下去就行。”
青年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沈，帶著某種蠱惑。
韓婷糊裏糊塗了起來，眼神渙散，嘴巴直接就自己張開回應了起來。
“其實這樣也不錯，越鬧越大，看得人就越來越多。”手機裏的人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有價值的人我不介意給他花再多的錢，只要願意來參加節目的人，我可以給他五十萬，也能給他一百萬，韓婷，我只要這個節目繼續下去，至於其他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難事，你說對嗎？”
“對。”
韓婷說完這個字，整個人忽然猛地一顫，迷迷瞪瞪的精神為之一振。
“第四個直播地已經找到了，過兩天我會讓人把地址傳送給你。”青年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韓婷聽著這一聲聲的忙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
她看著手機上“老板”兩個字，出現了一絲的恍惚。老板這麽執著做這個節目真的只是為了錢嗎？為什麽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轉瞬又想起電話裏男人的模樣，韓婷咬了咬牙，把腦海裏不該有的懷疑全部踢除，只要是為了那個人做的事，即使是犯法的她也在所不惜，只要那個人……只要自己能留在那個人身邊就行。
而另一邊，一間昏暗的臥室裏，一個青年掛斷了電話，轉頭又敲擊了一串數字撥了一個新的號碼。
青年輕聲問道，“有發現了嗎？”
電話中傳來一道低沈的男中音，“大哥，你的實驗品不太行啊，直播結束後我們立刻就過去，但是那些地方啥也沒有。”
“哦，是嗎？”
本來還笑嘻嘻的男中音一聽青年這話，立馬寒毛就起來了，趕緊正經道，“老板，鬼門關真的存在嗎？我們過去東荒村把學校小賣鋪的墻砸了，就看到了個普通的密封起來的水井，揭開水井下去也看過了，除了水洞啥也沒有。蠟像館裏也沒找到虎符，倒是第三個直播的催眠咒挺有意思的，不過我們過去時村民已經消失不見了，根本沒能把催眠術法問出來。”
青年聽到他的話，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桌面上，男中音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們如何努力做事的話，良久，青年才斂眸開口道，“第四個節目，你們找些人去參加。”
“……老板，你在開玩笑？”男中音猶豫道。
“怎麽？你們還怕了不成？”
“怕？”男中音輕笑出聲，“我們的人多是奇人，見過不少鬼，捉過不少鬼，怎麽可能會怕。”
“那你在廢話什麽。”
“老板，大家生活不易，那獎金……”
“只要事情能夠辦好，我給你們漲五倍的獎金。”青年幽幽道，“這樣，有動力了嗎？”
“有有有，必須要有。”男中音興奮地搓起了手，“老板，保證完成任務，一定讓你的實驗成功。”
--
韓婷直接在微博上發布了一條新消息，把直播設備的一些配件相關信息都發了出來，並配言道，直播會中斷節目組也在徹查中，現在只能初步鑒定直播的地方都存在著一股奇怪的磁場，騷擾著節目的轉播。
至於第三場直播中，觀眾粉絲之所以會齊齊昏睡過去，韓婷解釋道，應該是受到了村民祭祀時朗誦的經言所影響，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們的節目就是為了發掘這些靈異的地方才存在的。在微博最後，韓婷還表示，《13個直播地》將重金征聘具有靈異歷史的地方，如果確有其事，將會有機會加入到直播節目的選址中去，而提供這些地方的人會得到一百萬到三百萬不等的金額獎賞。
至於節目錄播和重播的問題，韓婷只字未提。
在韓婷的微博中，雖然沒有明說，看起來好像在和稀泥，但是細心的人會發現，其實她話裏話外，都把問題影射在了“鬼”這種生物上。韓婷沒有直說這世界上有鬼，卻是在微博中多次提到直播中斷的原因可能受到磁場的影響，而這種磁場便是鬼怪帶來的。
有人就這麽把韓婷的話分析了出來，一下子就引爆了許多人的關註，大部分人都被轉移了視線，至於節目的錄屏和重播，誰還去在乎？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鬼神嗎？東荒村，艾莎之都，滬西村……這些地方裏面都有鬼？嘉賓們真的遇到了還是節目組為了效果弄出來的？
很多觀眾回想起之前看直播時的畫面，不知道為何心裏就有些發毛起來。似乎的確有某些地方，好像很奇怪……
可惜現在找不到重播，他們根本就不能把每一幀畫面都截出來分析！越是這樣，越多的人就越好奇。
有個不怕死的觀眾在某網站把自己不小心看直播時截到的一張圖放了出來，霎時奪人眼球，受到極大的關註。
這名網民公布的照片是在東荒村時拍的，照片中拍的正好就是幾名嘉賓穿過樹林走到印著東荒村幾個字的巨石前，在他們身後，是一個穿著校服的黑發女孩。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麽奇怪，但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地上的影子怎麽少了一道！
數了數，幾名嘉賓腳下的影子都好好的，只有那名穿著校服的黑發女孩，她的腳下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影子！
這張帖子一出，瞬間就被蓋起了高樓，有人質疑有人好奇，各種言論紛紛上線。
——我看了這張照片許久，一直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經人一提醒，我才發現，臥槽臥槽臥槽，這姑娘真的沒影子！而且我真看不出有PS的痕跡，樓主說實話，你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別騙人啊，小心臟受不住的
——我表哥電腦技術賊6，我把照片傳給他了，樓主，如果找出一點PS的地方，我一定給你寄刀片
——樓上的，你動作太慢了，我已經查出來了。沒有任何一點PS的痕跡，這照片是真的，沒被動過手腳，我現在還有點緩不過來，心裏毛毛的
——大哥，你別是開玩笑吧，這照片真的是真的？那……那個女孩腳下沒有影子，所以她，她不就是那啥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臥槽，別嚇人啊，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我不相信，你們別搞事情啊，這樣弄得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在房間睡覺了
——照片是真的，所以《13個直播地》嘉賓去的地方真撞鬼了，那麽直播會中斷也是因為……鬼在旁邊影響嗎？我，我害怕啊
——這麽一說，林發和肖琳的死不會也是鬼所為吧？我一直就覺得他們的死很奇怪，這麽一想，忽然覺得還真有可能啊
——反正我不相信，科學啊科學，我相信科學。林發和肖琳的死可別扯鬼這個話題，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恐怖直播雇來的水軍，為節目炒熱度來著。真有鬼，雲歌雅他們不早死了嗎
——你們知不知道，陶海也死了
——什麽，樓上說的真的假的？我怎麽沒聽說過，陶海怎麽會死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和陶海就是一個城市的人，當地的報紙也報道了，就是沒把陶海的名字說出來，但是我看到照片了，和陶海長得一模一樣！後來我好奇之下去問了一下知情人，那死去的人就叫陶海。你說，這能是巧合嗎？
——陶海怎麽死的，快來八一八
——發生車禍死的，聽說當時還是清晨五六點的時候吧，那天霧特別的大，陶海要工作，就去坐了公交。那輛公交車的司機就說了，他開著車的時候，忽然前面跑出了一個拿著根棍子的小男孩，為了不撞到對方，司機只好瘋狂地打著轉盤，整輛公交車直接就翻倒在了地上。當時車上包括司機在內，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陶海，還有一個就是女售票員。
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女售票員說自己爬到了椅子底下，只是手腳受了點擦傷。不過陶海就比她嚴重了，沒站穩在車上翻滾了起來，腦門直接就撞上了柱子，給砸出了好大一傷口，聽說當時流了一地的血。後來售票員看到他的樣子就很害怕，爬過去一探鼻息，發現陶海真死了。警車和救護車也來了，事情在附近鬧得挺大的，陶海還沒送進醫院人就沒了。
至於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孩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人，警方還調查了監控，發現那天清晨除了他們那輛公交車外，根本就沒出現其他人，那個小孩子的身影都沒看到。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公交車地板上，發現有小孩子塗鴉過的痕跡！不是用蠟筆鉛筆那些工具畫出來的，而是好像被什麽利物給刮出來的痕跡，警方猜測這利器可能是扔到一邊的棍子所為！什麽人能用棍子在車地板畫畫？不行，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後背發涼
——真的假的？這麽勁爆？
——說道這些，你們還記得嗎，第三場在滬西村的直播時，村民三更半夜祭祀，我記得雲歌雅還是方立不是說過嗎，他們在下一種叫做招魂的咒術，當時還有人嘲諷這都能間接殺人了。大家琢磨琢磨，招魂術，陶海之死……是不是有點微妙？
——樓上的意思是……陶海中了招魂術，被勾走了魂？那個小孩其實是鬼？
——我的天，你們的聯想能力太強大，真的可能嗎？真有招魂術其他人怎麽沒事？
——鬼鎮的沒有影子的女學生，被招了魂的陶海，還有蠟像館中死掉的肖琳和後面也跟著死了的林發……這麽理一理，突然有些心驚。而且韓婷不也在微博上隱晦地提了鬼嗎，所以，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我怎麽感覺這也太巧合了，又是殺人犯，又是鬼，又是自殺案，《13個直播地》也發生了太多的事了吧，怎麽想都覺得是節目組在炒作
——我也覺得節目組在炒作，那個女學生沒有影子一定是被人給PS掉的，別以為P得沒有痕跡，就當大家都是傻子啊，真有鬼，怎麽我沒看見，我家人沒看見，我朋友同學也沒遇見過，說這種謊有必要嗎。什麽鬼呢，我還是神仙啊，真有這些東西，我想國家第一個就坐不住了
——同意樓上，科學發展啊大家，我向科學看齊。想想所謂的鬼壓床，晚上睡覺聽到的彈珠聲，不也有科學的解釋嗎，想想以前無知的人是怎麽傳播的，都說是鬼，神他媽的鬼
——上面幾個，你們不相信是你們的事啊，也不能阻止相信的人。而且世界上不也有很多的未解之謎嗎，我覺得你們真應該去看看《世界未解之謎》全書，如果能把世界上那些神秘事件解釋清楚，我叫你們一聲爸爸
一張照片，一下子就讓許多人分為了好幾派，其中占據人數最多的就是科學派和鬼神派，科學派就是相信科學，不認為世界上存在鬼神，而鬼神派則剛好相反，他們認為世間萬物還有許多東西是科學解釋不出來的，這其中還有很多人舉例說明了自己或身邊的人遇到的奇奇怪怪的靈異事件。
兩派對壘，互不服輸，據理力爭，兩方人馬都希望透過自己知道的知識和見解能夠說服對面的人。
可惜不管怎麽爭辯，並沒有爭出個高下，反而讓這張帖子受到的關註度越來越大，從而更多的人開始透過這件事認識到——《13個直播地》這個節目。
除了討論《13個直播地》中已經去過的三個村落或者大廈中是不是真有鬼，還有一小部分人則探討起了巫術和催眠術之類來。
一些人對於滬西村的村民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對觀看直播的觀眾進行催眠一事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催眠是存在的，一些心理醫生也會簡單的催眠之術，但是能像滬西村的村民那樣大規模對人催眠卻是暫時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管這些人怎麽尋找資料，或者親自跑到滬西村去，最後都只是一無所獲。
催眠術後，巫術也被拿出來說。巫術出現在一些書籍裏，電視劇中也不少見，但是真正會的人是不是存在，還有待考究。有些網民還特地跑去了和尚廟和道士廟裏求個說法，甚至還有人花錢請了風水師過來，不過後來都發現這些風水師都是江湖騙子，先別說他們懂不懂巫術了，消災解難都辦不了。
看起來事情鬧得很大，但是全國十多億人，看恐怖直播的人卻只有這十多億人中的一小部分，憑借著這些人，恐怖直播有鬼的事情暫時還沒鬧出圈去。某微博的熱搜雖然上了，但是其中也有許多的渾水摸魚，說著說著，很多人就開始編起了一些撞鬼的故事，這其中有些一考究就發現是假的。
熱搜裏的內容真真假假，一些吃瓜群眾也只抱著看戲的態度，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韓婷看著電腦裏刷過去的頁面，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來。
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韓婷把一份資料遞了過去，工作人員接過一看，微微有些詫異。
“韓姐，我們真的要在後面的直播中刻意宣傳鬼的存在嗎？”
“那些觀眾不是問我們直播為什麽會中斷嗎，因為有鬼！這個理由難道不足夠？他們如果還懷疑，讓他們直接報名參加素人計劃，只要參加過一次，有沒有鬼他們心裏自己清楚。”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只想說韓婷不愧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這話一出，怕是會有更多的人報名參加他們的素人計劃，也會吸引更多的人關註他們的節目。
韓婷那微博一出，他們關於直播節目提高的提議通道口剛開設，就收到了快上萬封的信息，這些信中都提了許多熟悉或陌生的靈異之地，經過他們短時間的搜查，雖然其中有一小部分地方只是普通的村落或者城市，但是這個開頭顯然是非常不錯的，在經過長時間的發酵，或許還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報名參加素人計劃的人也空前高漲！
在離開韓婷辦公室的後，這名工作人員忽然偏頭看向自己旁邊正在面無表情敲著鍵盤的同事，“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那名同事擡起了頭來，“怎麽，你也被韓姐的微博影響了？”
“也不是。”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說，“只是……你想想，我們去過的那些直播地，直播設備的確是受到了幹擾，我們回來後也查過原因，可是並沒有檢查出有什麽問題。而且在蠟像館的時候，直播設備又是被誰破壞掉的呢？”
同事笑了，“你管這些事情幹什麽，有沒有鬼和我們有關系嗎？上面給我們錢只讓我們保持沈默好好做事，你可別犯傻，這些話和我說說就好，別跟別人說了去，我們節目的事情也一樣，記住，我們簽了保密合同的。好好把上面發布下來的任務完成就行，其他的別管。”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想想我們的工資和獎金吧，一年就能在這邊買一棟房子，再想想外面拼死拼活的人攢了幾年的工資都買不下一個廁所，別做多餘的事。沈默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那名工作人員聽了同事的話，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他現在這份工作賺的錢是以前的幾倍，又不犯法，所以他在不安什麽？這世界上有沒有鬼和他有關系嗎，沒有。嘉賓以後會如何，他何必替他們犯愁？有錢不賺的人真的是傻子，而且還是在如今金錢至上的社會裏。
韓婷拉下窗簾，把落到辦公室外面的視線收了回來。她打開手機，看著手機內一張只有一個男人背影的照片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隨著手指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冷漠。
她沒有錯，為了他，她什麽都願意做。
死去的肖琳，林發還有陶海，根本就和她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是的，就是這樣。
--
雲歌靈拍完了一場夜戲，此時時間才堪堪邁過了九點。她在別墅門口尋了個位置坐下，邊喝水邊掏出手機看了起來。因為信號的原因，打開微博楞是刷了許久都沒能把最新的消息給刷新出來。
雲歌靈試了好幾次，最後只好喝了口水選擇放棄。在她就要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一封短信突然傳了過來。雲歌靈看著那沒有標記姓名的手機號陷入了一瞬的沈思，這個號碼似乎有點眼熟。
雲歌靈點開短信，快速地了一下，把短信拉到最後，雖然已經猜到寄信人是誰，但是當雲歌靈看到“周宵”兩個字，臉色還是有些黑了下來。
那個在醫院都能變態起來的死變態！
心裏罵歸罵，當雲歌靈手指滑動到短信上端，看著內裏一行行的字，尤其裏面一串長長的數字，她的手指就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敲了起來。
周宵在信中邀請她去賽車，賽車的酬勞比之前那一次要高了一倍，足足達到了三百萬。三百萬和直播節目的簽約費還有禮物錢相比可能只是一筆小錢，但是對於買玉買到窮的雲歌靈來說，這三百萬實在是太誘人，誰讓她真的就很缺錢呢？
一塊上等的玉就頂得上她參加一次直播的報酬，這日子真的沒法活。
雲歌靈忍不住和王炸嘀咕起來，“王炸，你說這周宵是不是打著什麽壞主意，這次竟然把賽車的酬勞提高了一倍。”
“他能打什麽壞主意？”王炸涼涼的聲音傳來，“你能被他算計到嗎？”
雲歌靈摸摸下巴，“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他敢算計我，我就把他那地方給……”說道後面，雲歌靈惡狠狠地做了個剪刀的動作。
俄羅斯套娃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雲歌靈的動作代表著什麽，困惑地望向六孔塤。六孔塤內的王炸感受到小惡靈的目光，默默地偏過了頭去。
“雲歌雅，你在和誰說話嗎？”
從背後走來的宋戳聽到雲歌靈喃喃自語的聲音，便開口問道。王炸閉上了嘴，俄羅斯套娃被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悶哼，王炸聽到後，操控著六孔塤就撞了撞他圓滾滾的肚子，俄羅斯套娃聰明地領悟了王炸的意思，伸出小胖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雲歌靈回頭看向宋戳，舉著手機示意了一下，“哦，剛才和家裏人語音了一下。”
宋戳只是隨意地瞥了一下界面就收回了視線，他從旁邊搬了張凳子坐到雲歌靈身邊，笑嘻嘻道，“現在劇組的人都在傳你是不是找了個老師學習演戲，所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最近的演戲功底比你之前那部賀歲片進步很大，你以前難道都沒系統學過？”
“還真沒學過。”雲歌靈想了想道，她這話可不算說謊，她雲歌靈的確沒學過演戲，至於雲歌雅，誰知道呢。
宋戳咋舌，“你混娛樂圈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這天賦之前浪費了。”
雲歌靈只是笑笑，演戲的天賦？雲歌靈在心裏搖了搖頭，不是她有演戲的天賦，而是她記性不錯，身邊還有個學神在。想到這裏，雲歌靈就摸了摸腰間的六孔塤。劇組傳她跟著老師學習演戲其實這話也不算假，畢竟她的確是跟著某個老師學習了，不過這個老師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知道雲歌靈接了戲後，王炸直接就把各種關於如何修煉成演員的書都給看，除了看書外，還惡補了各種網上的X上戲X院的教學視頻，甚至還把一些影帝影後老牌演員的戲給看了一遍。雲歌靈都沒想到，王炸除了會風水捉鬼各種巫術蠱術外，竟然還能在短時間內學會這些。
在教雲歌靈的時候，還有模有樣的，讓雲歌靈這個新手演員來了個質的飛躍。
嗯，雲歌靈覺得，這世界上大概沒有誰的老師有自己的王炸這麽牛了。
不過雲歌靈在演戲方面還是有短板，短時間也不可能直接就能成為影後那類的人物。不過現在只是演了陸連臻的一部戲，暫時看不出缺陷，以後如果要在演藝圈發展下去，不管是王炸還是雲歌靈仍需努力。
陸連臻從屋外出來，就看到宋戳和雲歌靈坐在門口頭靠著頭聊天的畫面。而在別墅的樓上，林嬌就站在窗口的位置，她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別墅的大門，只要打開窗口就能看到樓下的景象。
林嬌站在那，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視線來回在雲歌靈和宋戳之間打著轉。除了林嬌之外，在林嬌之上的窗戶也是半開著的，周筱潔因為下午撞了鬼的事，不願意在繼續到原本的房間住下，現在已經搬到了三樓去。
劇組中的人都覺得周筱潔有些大驚小怪，她說有鬼在她的鏡子上用口紅畫了個詭異的笑臉，但是別人過去一看，別說是笑臉了，鏡子上透亮得很，什麽都沒有。而且周筱潔房間當時的窗戶可還是關著的，完全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劇組中的一部分工作人員在私底下就嘀咕了起來，覺得周筱潔大概是打著撞鬼的幌子，真實的目的則是搬到三樓的房間去。畢竟誰都知道，陸連臻和宋戳都住在三樓。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近水樓臺先得月，雲歌靈來了後可是就住到了陸連臻和宋戳附近！
再想想周筱潔和雲歌靈的不對付，工作人員越發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了，看著周筱潔的目光都變了許多，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不過周筱潔並不知道自己被誤會，她看到樓下和宋戳有說有笑的雲歌靈，雙手就忍不住抓在了一塊，摳弄起衣袖來。
想到下午在房間裏鬧出來的鬧劇，想到當時湧過來看到自己那糟糕模樣的工作人員們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表情，周筱潔的臉色就更加的陰沈。
周筱潔確認了很多次，窗戶真的從裏面關上了，鏡子裏也沒有笑臉。但是她知道她看見的畫面並不是假的，周筱潔想到當時站在外圍笑看自己的雲歌靈，腦海裏忽然就清明了起來。這一切一定都是雲歌靈害她的，就是因為要報覆下午拍戲時她松開藥箱的事。
“雲歌雅，雲歌雅，雲歌雅……”
周筱潔不停地低聲念著雲歌雅這三個字，表情越來越猙獰，嚇人得很。
“別以為大家都會被你騙了，雲歌雅，竟然敢害我在其他人面前出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雲歌靈似有所感，仰起了頭看向了樓上，樓上的窗戶有開有閉，但是窗口前並沒有見到任何一抹人影。她瞇了瞇眼，心裏有了些估量。
夜晚十一點，別墅內的人全部睡下，別墅的燈光一盞盞的熄滅，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去。
半夜的風聲很大，吹得周圍的樹木窸窸窣窣的響起。柔和的月光打在大地上，鋪上了一層淡黃的光暈。
村子裏各戶人家也已經熄了燈，整個百豐村都籠罩在了月色中。當一縷縷的銀絲透過窗戶闖進各戶人家時，只見擺在靠近窗口方向的各色皮影忽然擺動了一下。
先是手，再是腳，接著是僵硬的腦袋。
那些只有巴掌大的皮影人，皮影動物紛紛擺動了起來，從自己的位置上脫離了下來，輕飄飄地就飄落到了窗口邊上去。只見這些皮影全部貼在了窗玻璃上，隨著一聲極輕的摩擦聲，合得嚴嚴實實的窗戶就被推開了一條縫。那些貼在窗玻璃上的皮影隨風從縫隙裏飄落到了外面的世界去。
這些皮影從村裏的每戶人家窗戶上，門框裏飄到路上，然後集合在一塊，井然有序地排成了一列又一列，他們擡腳一步一步地朝著村子外面的山坡方向走去。
雲歌靈睡到半夜，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就醒了過來。在她醒來時，發現王炸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到了窗口前，拉開了窗戶，蹙著眉望著外面。
雲歌靈披著一件外套就走到了他面前，剛想開口說話，王炸就對她搖了搖頭，伸手攬過雲歌靈的腰，把她帶到了懷裏來，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別墅外。
在枕頭睡得迷迷糊糊的俄羅斯套娃揉著眼睛慢吞吞地爬了起來，當它看到雲歌靈和王炸兩人“抱”在一塊後，趕緊用雙手捂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十指拉開，悄咪咪地看著他們。
王炸在俄羅斯套娃醒來時就發現了，當餘光掃到俄羅斯套娃的動作，一時不知說什麽為好。
“要不要跟過去看看？”雲歌靈看到外面的景象後，回頭小聲地問道。
“可以去看看。”
王炸點頭道，然後對著還坐在枕頭上的俄羅斯套娃勾了勾手指。俄羅斯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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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婷把筆記本蓋了下來, 對著門口道，“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工作人員，他走到韓婷面前，把一包東西遞到了桌上, 韓婷接過一看, 發現袋裏都是一些信件。
“韓姐, 網上的事你知道嗎？這些觀眾還寫了信寄到前臺, 我拆開看了幾封, 都是在問我們關於直播內容的事情。韓姐，我們要不要在微博中解釋一番。”
韓婷沒有回答他，而是抽出幾封信大致地了起來。內容都是問嘉賓去的地方是不是有鬼, 每次直播都突然中斷是不是因為有鬼幹擾了，甚至有人在信裏直接提問，觀眾在第三場直播中是不是被催眠了, 畢竟一下子許多觀看的人都“暈”了過去。最重要，有一名筆者在信裏說道錄屏的事情。
這名筆者發現，《13個直播地》沒有公布錄屏權限，甚至連重播也不存在。沒有錄屏不奇怪, 奇怪的是鮮少有直播節目會禁止民間錄屏的權限。畢竟一個節目在線觀看的觀眾總是有限的, 重播或者錄屏才會有機會被更多的人看到, 從而吸引他們關註最新的直播節目。
這兩天有許多的人想要翻找出《13個直播地》的錄屏, 然後都發現，竟然一個重播的內容都看不到。之前不是沒人發現，但是人言輕微, 即使說出來很快也被其他言論壓了下去。
大家都做一件事的話其他人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大家都做反而你不做，那麽你就會成為人群中的怪類。很顯然，現在《13個直播地》就是這麽一個怪類的存在。這個直播節目受歡迎程度不低，看的人也不少，為什麽恐怖直播不開放各種重播和錄屏的權限呢？
難道裏面的直播內容有什麽特別的？不僅僅是這個筆者產生了這樣的疑問，許多關註恐怖直播的觀眾粉絲經過這兩天網上直播中斷問題的發酵，也開始反思起了這個問題。
在現在的國家裏，法律保護了各職業的知識產權，如果未經允許私自抄取創造者的作品，例如說截取直播的錄屏發布在網上是犯法的，輕則賠款重則有期徒刑三到五年不等，根據程度的不同，有期徒刑甚至會拉長。
韓婷陸續又發現了好幾封是問錄屏和重播相關的事的信，她推了推眼鏡，把這些信全部撕成碎片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中。
工作人員看到她這個動作眼神閃爍一下便低下了頭，只聽韓婷說道，“讓水軍把這些消息壓下去，至於後面要怎麽做，等上頭的指示。”
“可是如今網上輿論很難操控，水軍怕是……”
“你按著我說的去做就行，我不喜歡別人反駁我的決策。”韓婷打斷了他的話，沈聲道，“我的意思是盡量拖延更長的緩沖時間，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工作人員醒悟過來，連連點頭，“是。”
韓婷揮手讓他出去後，就走到門前把鎖給鎖上，然後又轉到窗前把窗簾全部放了下來，房間一下子就封閉黑暗起來，靜悄悄的，只聽到滴滴的手機撥號聲。
當電話接通後，韓婷便挺直了身板，畢恭畢敬地喚了一句。
“老板。”
電話裏傳來了沈重又緩慢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良久，一道清亮的好聽的男聲傳了出來。
“韓婷，我以為你能處理好。”
韓婷聽到他的話，瞬間就繃緊了臉頰，語氣略有些急切道，“老板，我……”
“我什麽，你打這個電話給我不就是證明你的無能了嗎？”青年涼薄的淡笑道。
“老板，對不起。”韓婷低下了頭。
“所以呢？”
韓婷呼吸急促，卻是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青年這個問題。
“韓婷，還記得我把這個節目交給你時對你說過的話嗎？”青年的聲音冷冷咧咧的，像是冬天裏緩緩飄落的雪花，“只要能賺錢，我們就應該什麽都利用起來，世間道德與我們無關。”
青年笑出聲，“你打這個電話來，是想問我關於這兩天網上的事吧？”
韓婷握著手機的手已經濕黏黏了，她應道，“是。”
“就事論事就行，設備是我們弄壞的嗎？直播中斷我們開始會想到嗎？”青年輕輕一笑，“我們也完全不明白節目為什麽好端端會中斷啊，也許是……真有鬼呢？那些地方本來就一切成迷，鬼要讓觀眾看不到，觀眾找我們，你不如讓他們去找鬼們。錄屏和重播不用開放，你直接把之前的直播地點公布出去，讓那些好事者自己去探查個究竟。”
“網上怎麽吵我不想知道，看直播的人會不會減少我也不在乎，這個節目一直有人參加就行，不管是演員明星還是素人，只要你能幫我把這個節目做下去就行。”
青年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沈，帶著某種蠱惑。
韓婷糊裏糊塗了起來，眼神渙散，嘴巴直接就自己張開回應了起來。
“其實這樣也不錯，越鬧越大，看得人就越來越多。”手機裏的人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有價值的人我不介意給他花再多的錢，只要願意來參加節目的人，我可以給他五十萬，也能給他一百萬，韓婷，我只要這個節目繼續下去，至於其他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難事，你說對嗎？”
“對。”
韓婷說完這個字，整個人忽然猛地一顫，迷迷瞪瞪的精神為之一振。
“第四個直播地已經找到了，過兩天我會讓人把地址傳送給你。”青年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韓婷聽著這一聲聲的忙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
她看著手機上“老板”兩個字，出現了一絲的恍惚。老板這麽執著做這個節目真的只是為了錢嗎？為什麽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轉瞬又想起電話裏男人的模樣，韓婷咬了咬牙，把腦海裏不該有的懷疑全部踢除，只要是為了那個人做的事，即使是犯法的她也在所不惜，只要那個人……只要自己能留在那個人身邊就行。
而另一邊，一間昏暗的臥室裏，一個青年掛斷了電話，轉頭又敲擊了一串數字撥了一個新的號碼。
青年輕聲問道，“有發現了嗎？”
電話中傳來一道低沈的男中音，“大哥，你的實驗品不太行啊，直播結束後我們立刻就過去，但是那些地方啥也沒有。”
“哦，是嗎？”
本來還笑嘻嘻的男中音一聽青年這話，立馬寒毛就起來了，趕緊正經道，“老板，鬼門關真的存在嗎？我們過去東荒村把學校小賣鋪的墻砸了，就看到了個普通的密封起來的水井，揭開水井下去也看過了，除了水洞啥也沒有。蠟像館裏也沒找到虎符，倒是第三個直播的催眠咒挺有意思的，不過我們過去時村民已經消失不見了，根本沒能把催眠術法問出來。”
青年聽到他的話，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桌面上，男中音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們如何努力做事的話，良久，青年才斂眸開口道，“第四個節目，你們找些人去參加。”
“……老板，你在開玩笑？”男中音猶豫道。
“怎麽？你們還怕了不成？”
“怕？”男中音輕笑出聲，“我們的人多是奇人，見過不少鬼，捉過不少鬼，怎麽可能會怕。”
“那你在廢話什麽。”
“老板，大家生活不易，那獎金……”
“只要事情能夠辦好，我給你們漲五倍的獎金。”青年幽幽道，“這樣，有動力了嗎？”
“有有有，必須要有。”男中音興奮地搓起了手，“老板，保證完成任務，一定讓你的實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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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婷直接在微博上發布了一條新消息，把直播設備的一些配件相關信息都發了出來，並配言道，直播會中斷節目組也在徹查中，現在只能初步鑒定直播的地方都存在著一股奇怪的磁場，騷擾著節目的轉播。
至於第三場直播中，觀眾粉絲之所以會齊齊昏睡過去，韓婷解釋道，應該是受到了村民祭祀時朗誦的經言所影響，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們的節目就是為了發掘這些靈異的地方才存在的。在微博最後，韓婷還表示，《13個直播地》將重金征聘具有靈異歷史的地方，如果確有其事，將會有機會加入到直播節目的選址中去，而提供這些地方的人會得到一百萬到三百萬不等的金額獎賞。
至於節目錄播和重播的問題，韓婷只字未提。
在韓婷的微博中，雖然沒有明說，看起來好像在和稀泥，但是細心的人會發現，其實她話裏話外，都把問題影射在了“鬼”這種生物上。韓婷沒有直說這世界上有鬼，卻是在微博中多次提到直播中斷的原因可能受到磁場的影響，而這種磁場便是鬼怪帶來的。
有人就這麽把韓婷的話分析了出來，一下子就引爆了許多人的關註，大部分人都被轉移了視線，至於節目的錄屏和重播，誰還去在乎？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鬼神嗎？東荒村，艾莎之都，滬西村……這些地方裏面都有鬼？嘉賓們真的遇到了還是節目組為了效果弄出來的？
很多觀眾回想起之前看直播時的畫面，不知道為何心裏就有些發毛起來。似乎的確有某些地方，好像很奇怪……
可惜現在找不到重播，他們根本就不能把每一幀畫面都截出來分析！越是這樣，越多的人就越好奇。
有個不怕死的觀眾在某網站把自己不小心看直播時截到的一張圖放了出來，霎時奪人眼球，受到極大的關註。
這名網民公布的照片是在東荒村時拍的，照片中拍的正好就是幾名嘉賓穿過樹林走到印著東荒村幾個字的巨石前，在他們身後，是一個穿著校服的黑發女孩。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麽奇怪，但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地上的影子怎麽少了一道！
數了數，幾名嘉賓腳下的影子都好好的，只有那名穿著校服的黑發女孩，她的腳下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影子！
這張帖子一出，瞬間就被蓋起了高樓，有人質疑有人好奇，各種言論紛紛上線。
——我看了這張照片許久，一直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經人一提醒，我才發現，臥槽臥槽臥槽，這姑娘真的沒影子！而且我真看不出有PS的痕跡，樓主說實話，你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別騙人啊，小心臟受不住的
——我表哥電腦技術賊6，我把照片傳給他了，樓主，如果找出一點PS的地方，我一定給你寄刀片
——樓上的，你動作太慢了，我已經查出來了。沒有任何一點PS的痕跡，這照片是真的，沒被動過手腳，我現在還有點緩不過來，心裏毛毛的
——大哥，你別是開玩笑吧，這照片真的是真的？那……那個女孩腳下沒有影子，所以她，她不就是那啥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臥槽，別嚇人啊，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我不相信，你們別搞事情啊，這樣弄得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在房間睡覺了
——照片是真的，所以《13個直播地》嘉賓去的地方真撞鬼了，那麽直播會中斷也是因為……鬼在旁邊影響嗎？我，我害怕啊
——這麽一說，林發和肖琳的死不會也是鬼所為吧？我一直就覺得他們的死很奇怪，這麽一想，忽然覺得還真有可能啊
——反正我不相信，科學啊科學，我相信科學。林發和肖琳的死可別扯鬼這個話題，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恐怖直播雇來的水軍，為節目炒熱度來著。真有鬼，雲歌雅他們不早死了嗎
——你們知不知道，陶海也死了
——什麽，樓上說的真的假的？我怎麽沒聽說過，陶海怎麽會死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和陶海就是一個城市的人，當地的報紙也報道了，就是沒把陶海的名字說出來，但是我看到照片了，和陶海長得一模一樣！後來我好奇之下去問了一下知情人，那死去的人就叫陶海。你說，這能是巧合嗎？
——陶海怎麽死的，快來八一八
——發生車禍死的，聽說當時還是清晨五六點的時候吧，那天霧特別的大，陶海要工作，就去坐了公交。那輛公交車的司機就說了，他開著車的時候，忽然前面跑出了一個拿著根棍子的小男孩，為了不撞到對方，司機只好瘋狂地打著轉盤，整輛公交車直接就翻倒在了地上。當時車上包括司機在內，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陶海，還有一個就是女售票員。
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女售票員說自己爬到了椅子底下，只是手腳受了點擦傷。不過陶海就比她嚴重了，沒站穩在車上翻滾了起來，腦門直接就撞上了柱子，給砸出了好大一傷口，聽說當時流了一地的血。後來售票員看到他的樣子就很害怕，爬過去一探鼻息，發現陶海真死了。警車和救護車也來了，事情在附近鬧得挺大的，陶海還沒送進醫院人就沒了。
至於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孩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人，警方還調查了監控，發現那天清晨除了他們那輛公交車外，根本就沒出現其他人，那個小孩子的身影都沒看到。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公交車地板上，發現有小孩子塗鴉過的痕跡！不是用蠟筆鉛筆那些工具畫出來的，而是好像被什麽利物給刮出來的痕跡，警方猜測這利器可能是扔到一邊的棍子所為！什麽人能用棍子在車地板畫畫？不行，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後背發涼
——真的假的？這麽勁爆？
——說道這些，你們還記得嗎，第三場在滬西村的直播時，村民三更半夜祭祀，我記得雲歌雅還是方立不是說過嗎，他們在下一種叫做招魂的咒術，當時還有人嘲諷這都能間接殺人了。大家琢磨琢磨，招魂術，陶海之死……是不是有點微妙？
——樓上的意思是……陶海中了招魂術，被勾走了魂？那個小孩其實是鬼？
——我的天，你們的聯想能力太強大，真的可能嗎？真有招魂術其他人怎麽沒事？
——鬼鎮的沒有影子的女學生，被招了魂的陶海，還有蠟像館中死掉的肖琳和後面也跟著死了的林發……這麽理一理，突然有些心驚。而且韓婷不也在微博上隱晦地提了鬼嗎，所以，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我怎麽感覺這也太巧合了，又是殺人犯，又是鬼，又是自殺案，《13個直播地》也發生了太多的事了吧，怎麽想都覺得是節目組在炒作
——我也覺得節目組在炒作，那個女學生沒有影子一定是被人給PS掉的，別以為P得沒有痕跡，就當大家都是傻子啊，真有鬼，怎麽我沒看見，我家人沒看見，我朋友同學也沒遇見過，說這種謊有必要嗎。什麽鬼呢，我還是神仙啊，真有這些東西，我想國家第一個就坐不住了
——同意樓上，科學發展啊大家，我向科學看齊。想想所謂的鬼壓床，晚上睡覺聽到的彈珠聲，不也有科學的解釋嗎，想想以前無知的人是怎麽傳播的，都說是鬼，神他媽的鬼
——上面幾個，你們不相信是你們的事啊，也不能阻止相信的人。而且世界上不也有很多的未解之謎嗎，我覺得你們真應該去看看《世界未解之謎》全書，如果能把世界上那些神秘事件解釋清楚，我叫你們一聲爸爸
一張照片，一下子就讓許多人分為了好幾派，其中占據人數最多的就是科學派和鬼神派，科學派就是相信科學，不認為世界上存在鬼神，而鬼神派則剛好相反，他們認為世間萬物還有許多東西是科學解釋不出來的，這其中還有很多人舉例說明了自己或身邊的人遇到的奇奇怪怪的靈異事件。
兩派對壘，互不服輸，據理力爭，兩方人馬都希望透過自己知道的知識和見解能夠說服對面的人。
可惜不管怎麽爭辯，並沒有爭出個高下，反而讓這張帖子受到的關註度越來越大，從而更多的人開始透過這件事認識到——《13個直播地》這個節目。
除了討論《13個直播地》中已經去過的三個村落或者大廈中是不是真有鬼，還有一小部分人則探討起了巫術和催眠術之類來。
一些人對於滬西村的村民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對觀看直播的觀眾進行催眠一事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催眠是存在的，一些心理醫生也會簡單的催眠之術，但是能像滬西村的村民那樣大規模對人催眠卻是暫時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管這些人怎麽尋找資料，或者親自跑到滬西村去，最後都只是一無所獲。
催眠術後，巫術也被拿出來說。巫術出現在一些書籍裏，電視劇中也不少見，但是真正會的人是不是存在，還有待考究。有些網民還特地跑去了和尚廟和道士廟裏求個說法，甚至還有人花錢請了風水師過來，不過後來都發現這些風水師都是江湖騙子，先別說他們懂不懂巫術了，消災解難都辦不了。
看起來事情鬧得很大，但是全國十多億人，看恐怖直播的人卻只有這十多億人中的一小部分，憑借著這些人，恐怖直播有鬼的事情暫時還沒鬧出圈去。某微博的熱搜雖然上了，但是其中也有許多的渾水摸魚，說著說著，很多人就開始編起了一些撞鬼的故事，這其中有些一考究就發現是假的。
熱搜裏的內容真真假假，一些吃瓜群眾也只抱著看戲的態度，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韓婷看著電腦裏刷過去的頁面，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來。
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韓婷把一份資料遞了過去，工作人員接過一看，微微有些詫異。
“韓姐，我們真的要在後面的直播中刻意宣傳鬼的存在嗎？”
“那些觀眾不是問我們直播為什麽會中斷嗎，因為有鬼！這個理由難道不足夠？他們如果還懷疑，讓他們直接報名參加素人計劃，只要參加過一次，有沒有鬼他們心裏自己清楚。”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只想說韓婷不愧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這話一出，怕是會有更多的人報名參加他們的素人計劃，也會吸引更多的人關註他們的節目。
韓婷那微博一出，他們關於直播節目提高的提議通道口剛開設，就收到了快上萬封的信息，這些信中都提了許多熟悉或陌生的靈異之地，經過他們短時間的搜查，雖然其中有一小部分地方只是普通的村落或者城市，但是這個開頭顯然是非常不錯的，在經過長時間的發酵，或許還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報名參加素人計劃的人也空前高漲！
在離開韓婷辦公室的後，這名工作人員忽然偏頭看向自己旁邊正在面無表情敲著鍵盤的同事，“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那名同事擡起了頭來，“怎麽，你也被韓姐的微博影響了？”
“也不是。”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說，“只是……你想想，我們去過的那些直播地，直播設備的確是受到了幹擾，我們回來後也查過原因，可是並沒有檢查出有什麽問題。而且在蠟像館的時候，直播設備又是被誰破壞掉的呢？”
同事笑了，“你管這些事情幹什麽，有沒有鬼和我們有關系嗎？上面給我們錢只讓我們保持沈默好好做事，你可別犯傻，這些話和我說說就好，別跟別人說了去，我們節目的事情也一樣，記住，我們簽了保密合同的。好好把上面發布下來的任務完成就行，其他的別管。”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想想我們的工資和獎金吧，一年就能在這邊買一棟房子，再想想外面拼死拼活的人攢了幾年的工資都買不下一個廁所，別做多餘的事。沈默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那名工作人員聽了同事的話，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他現在這份工作賺的錢是以前的幾倍，又不犯法，所以他在不安什麽？這世界上有沒有鬼和他有關系嗎，沒有。嘉賓以後會如何，他何必替他們犯愁？有錢不賺的人真的是傻子，而且還是在如今金錢至上的社會裏。
韓婷拉下窗簾，把落到辦公室外面的視線收了回來。她打開手機，看著手機內一張只有一個男人背影的照片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隨著手指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冷漠。
她沒有錯，為了他，她什麽都願意做。
死去的肖琳，林發還有陶海，根本就和她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是的，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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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靈拍完了一場夜戲，此時時間才堪堪邁過了九點。她在別墅門口尋了個位置坐下，邊喝水邊掏出手機看了起來。因為信號的原因，打開微博楞是刷了許久都沒能把最新的消息給刷新出來。
雲歌靈試了好幾次，最後只好喝了口水選擇放棄。在她就要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一封短信突然傳了過來。雲歌靈看著那沒有標記姓名的手機號陷入了一瞬的沈思，這個號碼似乎有點眼熟。
雲歌靈點開短信，快速地了一下，把短信拉到最後，雖然已經猜到寄信人是誰，但是當雲歌靈看到“周宵”兩個字，臉色還是有些黑了下來。
那個在醫院都能變態起來的死變態！
心裏罵歸罵，當雲歌靈手指滑動到短信上端，看著內裏一行行的字，尤其裏面一串長長的數字，她的手指就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敲了起來。
周宵在信中邀請她去賽車，賽車的酬勞比之前那一次要高了一倍，足足達到了三百萬。三百萬和直播節目的簽約費還有禮物錢相比可能只是一筆小錢，但是對於買玉買到窮的雲歌靈來說，這三百萬實在是太誘人，誰讓她真的就很缺錢呢？
一塊上等的玉就頂得上她參加一次直播的報酬，這日子真的沒法活。
雲歌靈忍不住和王炸嘀咕起來，“王炸，你說這周宵是不是打著什麽壞主意，這次竟然把賽車的酬勞提高了一倍。”
“他能打什麽壞主意？”王炸涼涼的聲音傳來，“你能被他算計到嗎？”
雲歌靈摸摸下巴，“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他敢算計我，我就把他那地方給……”說道後面，雲歌靈惡狠狠地做了個剪刀的動作。
俄羅斯套娃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雲歌靈的動作代表著什麽，困惑地望向六孔塤。六孔塤內的王炸感受到小惡靈的目光，默默地偏過了頭去。
“雲歌雅，你在和誰說話嗎？”
從背後走來的宋戳聽到雲歌靈喃喃自語的聲音，便開口問道。王炸閉上了嘴，俄羅斯套娃被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悶哼，王炸聽到後，操控著六孔塤就撞了撞他圓滾滾的肚子，俄羅斯套娃聰明地領悟了王炸的意思，伸出小胖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雲歌靈回頭看向宋戳，舉著手機示意了一下，“哦，剛才和家裏人語音了一下。”
宋戳只是隨意地瞥了一下界面就收回了視線，他從旁邊搬了張凳子坐到雲歌靈身邊，笑嘻嘻道，“現在劇組的人都在傳你是不是找了個老師學習演戲，所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最近的演戲功底比你之前那部賀歲片進步很大，你以前難道都沒系統學過？”
“還真沒學過。”雲歌靈想了想道，她這話可不算說謊，她雲歌靈的確沒學過演戲，至於雲歌雅，誰知道呢。
宋戳咋舌，“你混娛樂圈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這天賦之前浪費了。”
雲歌靈只是笑笑，演戲的天賦？雲歌靈在心裏搖了搖頭，不是她有演戲的天賦，而是她記性不錯，身邊還有個學神在。想到這裏，雲歌靈就摸了摸腰間的六孔塤。劇組傳她跟著老師學習演戲其實這話也不算假，畢竟她的確是跟著某個老師學習了，不過這個老師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知道雲歌靈接了戲後，王炸直接就把各種關於如何修煉成演員的書都給看，除了看書外，還惡補了各種網上的X上戲X院的教學視頻，甚至還把一些影帝影後老牌演員的戲給看了一遍。雲歌靈都沒想到，王炸除了會風水捉鬼各種巫術蠱術外，竟然還能在短時間內學會這些。
在教雲歌靈的時候，還有模有樣的，讓雲歌靈這個新手演員來了個質的飛躍。
嗯，雲歌靈覺得，這世界上大概沒有誰的老師有自己的王炸這麽牛了。
不過雲歌靈在演戲方面還是有短板，短時間也不可能直接就能成為影後那類的人物。不過現在只是演了陸連臻的一部戲，暫時看不出缺陷，以後如果要在演藝圈發展下去，不管是王炸還是雲歌靈仍需努力。
陸連臻從屋外出來，就看到宋戳和雲歌靈坐在門口頭靠著頭聊天的畫面。而在別墅的樓上，林嬌就站在窗口的位置，她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別墅的大門，只要打開窗口就能看到樓下的景象。
林嬌站在那，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視線來回在雲歌靈和宋戳之間打著轉。除了林嬌之外，在林嬌之上的窗戶也是半開著的，周筱潔因為下午撞了鬼的事，不願意在繼續到原本的房間住下，現在已經搬到了三樓去。
劇組中的人都覺得周筱潔有些大驚小怪，她說有鬼在她的鏡子上用口紅畫了個詭異的笑臉，但是別人過去一看，別說是笑臉了，鏡子上透亮得很，什麽都沒有。而且周筱潔房間當時的窗戶可還是關著的，完全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劇組中的一部分工作人員在私底下就嘀咕了起來，覺得周筱潔大概是打著撞鬼的幌子，真實的目的則是搬到三樓的房間去。畢竟誰都知道，陸連臻和宋戳都住在三樓。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近水樓臺先得月，雲歌靈來了後可是就住到了陸連臻和宋戳附近！
再想想周筱潔和雲歌靈的不對付，工作人員越發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了，看著周筱潔的目光都變了許多，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不過周筱潔並不知道自己被誤會，她看到樓下和宋戳有說有笑的雲歌靈，雙手就忍不住抓在了一塊，摳弄起衣袖來。
想到下午在房間裏鬧出來的鬧劇，想到當時湧過來看到自己那糟糕模樣的工作人員們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表情，周筱潔的臉色就更加的陰沈。
周筱潔確認了很多次，窗戶真的從裏面關上了，鏡子裏也沒有笑臉。但是她知道她看見的畫面並不是假的，周筱潔想到當時站在外圍笑看自己的雲歌靈，腦海裏忽然就清明了起來。這一切一定都是雲歌靈害她的，就是因為要報覆下午拍戲時她松開藥箱的事。
“雲歌雅，雲歌雅，雲歌雅……”
周筱潔不停地低聲念著雲歌雅這三個字，表情越來越猙獰，嚇人得很。
“別以為大家都會被你騙了，雲歌雅，竟然敢害我在其他人面前出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雲歌靈似有所感，仰起了頭看向了樓上，樓上的窗戶有開有閉，但是窗口前並沒有見到任何一抹人影。她瞇了瞇眼，心裏有了些估量。
夜晚十一點，別墅內的人全部睡下，別墅的燈光一盞盞的熄滅，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去。
半夜的風聲很大，吹得周圍的樹木窸窸窣窣的響起。柔和的月光打在大地上，鋪上了一層淡黃的光暈。
村子裏各戶人家也已經熄了燈，整個百豐村都籠罩在了月色中。當一縷縷的銀絲透過窗戶闖進各戶人家時，只見擺在靠近窗口方向的各色皮影忽然擺動了一下。
先是手，再是腳，接著是僵硬的腦袋。
那些只有巴掌大的皮影人，皮影動物紛紛擺動了起來，從自己的位置上脫離了下來，輕飄飄地就飄落到了窗口邊上去。只見這些皮影全部貼在了窗玻璃上，隨著一聲極輕的摩擦聲，合得嚴嚴實實的窗戶就被推開了一條縫。那些貼在窗玻璃上的皮影隨風從縫隙裏飄落到了外面的世界去。
這些皮影從村裏的每戶人家窗戶上，門框裏飄到路上，然後集合在一塊，井然有序地排成了一列又一列，他們擡腳一步一步地朝著村子外面的山坡方向走去。
雲歌靈睡到半夜，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就醒了過來。在她醒來時，發現王炸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到了窗口前，拉開了窗戶，蹙著眉望著外面。
雲歌靈披著一件外套就走到了他面前，剛想開口說話，王炸就對她搖了搖頭，伸手攬過雲歌靈的腰，把她帶到了懷裏來，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別墅外。
在枕頭睡得迷迷糊糊的俄羅斯套娃揉著眼睛慢吞吞地爬了起來，當它看到雲歌靈和王炸兩人“抱”在一塊後，趕緊用雙手捂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十指拉開，悄咪咪地看著他們。
王炸在俄羅斯套娃醒來時就發現了，當餘光掃到俄羅斯套娃的動作，一時不知說什麽為好。
“要不要跟過去看看？”雲歌靈看到外面的景象後，回頭小聲地問道。
“可以去看看。”
王炸點頭道，然後對著還坐在枕頭上的俄羅斯套娃勾了勾手指。俄羅斯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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